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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之幺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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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

作者: 雾空了了 发布时间: 06-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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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可他们被江之贤驱赶的原因让陈窈茫然,仅仅因为江归一提了嘴“陈

&esp;&esp;小姐唱起曲像小夜莺”。她总觉得事态朝另外的方向发展,而江归一就是最不可控的因素。

&esp;&esp;“二爷,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
&esp;&esp;半瓶烈酒下肚,江归一低垂的眼泛着潋滟水光,“说。”

&esp;&esp;她看了眼旁边安全通道的门,江归一不为所动,鬓边散落的发丝从头顶往后捋,“不说滚。”

&esp;&esp;与刚刚判若两人,天生的表演家。

&esp;&esp;她掏手机,调出微信界面,“那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少做梦。”

&esp;&esp;“”

&esp;&esp;“如果哪让您不高兴了。”陈窈能屈能伸,诚恳地说:“我在这儿跟您道歉。”

&esp;&esp;她弯腰鞠躬,宽松圆领往后滑,头发从两边散开,后颈排列整齐的骨节突出来,在冷白灯光下像一颗颗圆润光滑的玉珠。

&esp;&esp;江归一垂着眼,睫毛长得几乎触碰脸颊,深邃眼窝里藏匿腐败而危险的黄金光泽。

&esp;&esp;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草原看到羚羊被狼叼住喉咙的画面。

&esp;&esp;他喉结很明显地往下咽,抬臂,张开五指伸向她,象征贪婪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,却止步于那截细瘦白颈之上。

&esp;&esp;有那么一瞬,江归一看起来很想扑上去,他的肩胛和大臂紧绷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,但须臾之后硬生生压住了,那只青筋浮突的右手,隔空在陈窈头顶缓慢收拢,捏成拳,像抓住了她的灵魂,又像在克制他自己体内的暴虐。

&esp;&esp;陈窈并不知道旁边三人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灾难形容,她寻思也许姿态放得不够低,于是又说:“对不起——”

&esp;&esp;“闭嘴。”江归一平缓冷淡地打断。

&esp;&esp;中午找茬,晚上找茬,莫名其妙。

&esp;&esp;陈窈挺直腰,脑袋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,她后知后觉,这是江归一的拳头,她登时吓了个激灵,对危险预警的本能促使身体往后退,拉开距离后仰起脸,不出意料与紧盯她的视线对上。

&esp;&esp;江归一居高临下,音调平直地为这幕定论。

&esp;&esp;“不如愿就碰瓷,你好像狗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恶人先告状。陈窈忍了忍,露出清浅的笑。

&esp;&esp;江归一并拢两指抵到她太阳穴,面无表情地说:“声腔干巴、模仿神态的废物,不如ai,只有父亲能被迷惑。”

&esp;&esp;接着像拨开什么挡路的玩意,干脆利落地拨开她的头。

&esp;&esp;对陈窈来说,那简直是精钢般强悍的力道,她头一歪,脚下打趔趄,咚地声一屁股摔坐在旁边矮凳,两条细腿还反射性地往上翘了翘。

&esp;&esp;闻确:“”

&esp;&esp;闻彻:“”

&esp;&esp;秦倩:“”

&esp;&esp;江归一匪夷所思的目光在陈窈和自己的手来回数次,少见的陷入沉默。

&esp;&esp;他什么也没说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北边。

&esp;&esp;双胞胎紧跟其后,三人步子一个比一个迈得大,少顷尽头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。

&esp;&esp;“二爷,一百个亿?”

&esp;&esp;“滚。”

&esp;&esp;表情空白的陈窈回过神,仿佛受到莫大羞辱,愤怒地跳起来踢了脚矮凳,然后摸了摸太阳穴,平静地说:“傻,我这样骂人你会告诉江先生吗?”

&esp;&esp;秦倩:“”

&esp;&esp;“你觉得我需要锻炼多久能和那傻有一战之力?”

&esp;&esp;眼见陈窈又用小细腿踢了脚矮凳,矮凳却纹丝不动,秦倩断然答道:“陈小姐,不然你多骂两句吧,我以人格担保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

&esp;&esp;第013章 瞒天过海013

&esp;&esp;住院部巍峨的大楼遮掉仅剩日光,流线型屋脊隐没在暗灰天穹。

&esp;&esp;楼下后花园,陈窈仰头望着顶层那扇窗户,手举俩矿泉水瓶当哑铃,动作费力得简直像托着天马流星锤。

&esp;&esp;秦倩回忆江归一拿矿泉水瓶的画面。

&esp;&esp;对比之下大概是75l口服液和1l超大瓶的区别。就算陈窈基因突变,在江归一手里过招那也是妄想。

&esp;&esp;秦倩注视着面前小小一只,忍不住无声地笑,眼睛熠熠生光。

&esp;&esp;五分钟后,两瓶矿泉水完成使命回归石台桌面,陈窈默默盯了半响,拿起其中一瓶拧盖子,价格昂贵的矿泉水瓶质量比两元的好,半天打不开。

&esp;&esp;秦倩好心、轻松地拧开其中一瓶递过来。

&esp;&esp;陈窈不想喝了,面无表情地捏着酸疼的大臂,“江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忙完?”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

&esp;&esp;她被江之贤冷处理了,奢靡用度不变却再没单独相处过。仅仅因为江归一那句话,局面出现崩盘趋势。陈窈心中郁结,拿起水瓶猛灌,因为太急,呛得直咳嗽。

&esp;&esp;鉴于陈窈短短一个月小病三次,走路摔跤两次,吃鱼被卡一次……秦倩连忙抬手想帮她顺气,结果遭到严厉拒绝。

&esp;&esp;陈窈幽幽地说:“你的表情像我马上要吐血身亡了。”

&esp;&esp;秦倩:“”

&esp;&esp;“我想独自呆着,你先上去吧。”

&esp;&esp;秦倩欲言又止,她看着陈窈苍白尖俏的脸,少顷,轻声说:“降温了,您先避着风,我去楼上取外套。”

&esp;&esp;复仇之路注定没有朋友。陈窈没功夫猜测秦倩的心思,朝花园死角走。

&esp;&esp;她的身影隐进浓绿灌木后,医院顶层落地窗的窗帘缓缓合拢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铃声响三声接通,陈窈直言,“小夜莺和郦沛白有关系。”

&esp;&esp;甄先生语气疲乏,“小夜莺?”

&esp;&esp;“对,那天江归一当江之贤的面叫这称呼,我看出来他很想说滚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告诉过你,不要与江归一有任何牵扯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也不想。”陈窈踢开崎岖小路的石头,“但现在已经这样了总得应对吧,说来说去,难道他比江之贤更难搞定?”

&esp;&esp;沉默须臾,甄先生说:“小姑娘,要记住,有人遵守的规则才叫规则。”

&esp;&esp;“经过接触你应该有所感悟,江归一往往信口开河,不理会秩序均衡,行为分裂,甚至以超出常规和想象的事件作为兴奋剂来刺激自己的感官。”

&esp;&esp;“没有规则,不按常理出棋的人,且不论能否利用,与他对弈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。”

&esp;&esp;“他找麻烦,可能是你无意间让他心里不痛快了,或者,你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能让他兴奋。”

&esp;&esp;“”想起江归一的恶语相向,陈窈无语又不解,“我有什么值得让他兴奋?”

&esp;&esp;“瞒天过海把自己瞒过去了?”甄先生笑了下,“你应该最懂啊,你的外表和磁场天生吸引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停顿,似乎在寻找恰当的措辞。

&esp;&esp;“变态。”

&esp;&esp;陈窈:“……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相信我,你不会出局。”甄先生语气笃定,“这样,今晚八点,你到医院负一楼停车场的……”音筒嘈杂与飞机轰隆响声模糊了咬字,“b区。”

&esp;&esp;“有人会与你接应。”

&esp;&esp;“盟友?”

&esp;&esp;“对。”

&esp;&esp;“陈窈。”他真挚地说:“我有急事要出远门,这段时间如果发生意外,暂且按兵不动,一切等我回来解决。”

&esp;&esp;倏地狂风大作,吹乱头发,陈窈仰望天空,最后一点红晕已然褪下,暴风雨即将来临。

&esp;&esp;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,也不信任把她当棋子的甄先生。

&esp;&esp;他有他的局,她有她的棋盘。

&esp;&esp;游戏规则与均衡,皆有执棋人定。

&esp;&esp;谁最恨江归一?

&esp;&esp;必定是与郦沛白有宿敌之称的仇舒悦。

&esp;&esp;谁有充足理由和实力与江归一分庭抗礼?

&esp;&esp;答案多么简单,仇舒悦的儿子江亚卿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晚七点五十八分,支开秦倩和保镖,陈窈谨慎绕行,先到医院大门、挂号区,再从住院部的电梯前往负一楼停车场。途径d区时撞见辆刚从坡道下来的黑色轿车,她低头加快脚步进入b区。

&esp;&esp;没想到来者竟是江颂竹。

&esp;&esp;“陈小姐,好巧。”

&esp;&esp;他今天戴了副无边框眼镜,谦谦君子的模样,镜片后的眼睛和病房见过的重叠。陈窈下意识问:“您怎么来了?”

&esp;&esp;江颂竹稍顿,旁边管良上前一步,他挥手示意退下,语气温和地回:“来探望父亲。”

&esp;&esp;不放心特意带她见江之贤?他人在场,陈窈佯装说:“那确实好巧,我也正想看望您父亲。”

&esp;&esp;江颂竹蹙了下眉,“那一起吧。”

&esp;&esp;防止发生乌龙事件,陈窈到电梯口再次试探,“江先生,说来玄乎,加上今天我们仅仅见过三次面,可每次看到您,我总觉得熟悉。”

&esp;&esp;清脆叮地一声,江颂竹迈进电梯。

&esp;&esp;“陈窈。”嗓音发皱,因为在舌尖逗留过数次。对视那刻,他忘记她的目标是父亲,“加上今天,我们见过五次了。”

&esp;&esp;算上看守所和病房,确实是五次。陈窈微微一笑,走到他身边,“记起来了,是五次。”

&esp;&esp;江颂竹正想说什么,视线凝向正前方一辆迈凯轮,他再次按下关门键。

&esp;&esp;金属门快速关闭的同时,角落那辆车的底盘起伏,湿雾覆盖的单面镀膜玻璃,模糊掌印留出了视野。